—— 《鲤 最好的时光》书评 by 鬼然然
白日的光透着雨而来,这几日雨水没完没了,偶尔的一点光,很快便被乌云遮掩。接着,便是一整日的雨。黑夜也是如此,淋漓的雨水不停,心情常常会变得糟。年少时的时光太简单,冲进雨里的瞬间都是欢欣,感冒没多大恐惧,吃药打针时会哭而已。现在啊!一点流感就让我恐惧得吃药吃到整日昏沉,巨大的睡眠后身心才安好。
看着《鲤 最好的时光》。
翻过来摆过去,顺手拈不来一处怨恨也偷不得半天的欢欣,愣愣地,也并没有如数珍宝地珍爱它们,悦然也说,几乎所有人都认同,最好的时光,是一个属于过去时态的词组。但人们又通常认为,幸福则是将来时的,甚至是趋向于无穷远的将来。
如是扫清了记忆的宝箱,再用眼泪或是欢笑清洗一遍,但时光——过去,依然在。宛若印记,擦不去。那种状态下也并不是能赌气呀!只得细细数数,能有多少件事是真的,再拿来,像未来致敬吧!合上书的时候要记得想想,那些姑娘和少年,如今壮大起来,那些文字犀利得像刀,放在冬日里都能切开冰冻。
悦然与嘉宁每一次深入浅出的MSN谈话,后整理完又将它放入书页里面,每次简短地看完都觉得像是夜里的昼光,在一片荒芜的知识里引开一方黑,我得撑着灯再去追根,这路途很短,却感觉羞耻。宛若国王的新衣里的设计师骗子,将一件不存在的衣裳披在自己的身上,对自己圆一个文字的谎,写一笔荒唐的句子,后来看来,自己着实可笑。我也爱看麦卡勒斯,却从未对她的内心世界引以入胜过,甚至拒绝那些糜烂的奢想。所以,今日看来,觉得自己,迷恋文字的同时却一直在逃着,立了牌坊却依然不立模样。
《我终将会变得和你一样》里葛玲薇写道“有些人在岁月面前无师自通地迅速缴械,有些人是天生学不会如何长大。”这句标新立异却故俗的句子,看来好生沉重,不需要读出来便在心里压住了,有时看着自己的生活,便会觉得捉襟见肘,窘迫不已。这么多年,还是小孩童一般,在公司里被同事叫小鬼,是很多人说的拒绝成长,还是想要装嫩?哈哈!其实我多想多想,无师自通。这样的话,所有的时光都能深刻,那么,又何谓最好?
后来想想,这仿佛又是很难的。
既为最好的时光,时间这主题总是得讨论的,可我却觉得生厌,是我自个的生厌,不是对这些讨论。总觉得时间是残忍的量度,我有时刻意隐瞒自己的年龄,会想让自己年轻再年轻些,尽管说一句“岁月不饶人”的时候会被取笑还年轻不该哀叹,但仿佛年轻的时候,挤满了好时日一般。每一日阳光照进窗台的时候,总想着,我不要去那里,我守住这白昼的日光,看着那些穿针引线般的文字便好了。但挣扎之下还是推开窗,好时光还在,上网看一眼新闻,触目惊心的都是流感的死亡数据。再闭眼呀!总会想起阴霾的那段时日。又想,他们的最好的时光呢?他们的美好的未来呢?悦然说得没错的,有时觉得它们隔得太远,会觉得最好的时光是不存在的。难不成深陷暗里的时候,仍然有光可以照明过去,打亮未来?
中学时爱看周嘉宁,知道她的苏州河,后来自己写字,总爱写到苏州,甚至后来很爱的一首歌也叫苏州河。想必是爱屋及乌的暗示,虽然苏州河与苏州的地理位置相差,但名字的粘合还是让我一度地认为它们是一起的。一位编辑在看了我连续的几个小说后,说我“苏州情结”严重,可我从未到过苏州,那依然是我想像的美好。不过,想像的美好也能拿来当作好时光,记忆里的它是怎样的,我想象中的它应当是怎样的,诸如此类的句子,总觉得可以将自己的心啊!装得满满的。
今日再看到周嘉宁写苏州河,才知道,我的那些情结,都是来自无意的暗示。即使苏州河流过上海,苏州只是苏州。
比如2002年那会看到《黑猫不睡》,因此挚爱黑猫到如今。
好时光也会渲染,何况自己的,怕是想忘却也忘不了,过去的是,但我更贪婪于未来。相必很多人,都是野心勃勃想着明日的美好吧!
每个人,应当都有一条“苏州河”,无论它变成怎样,都有你最终臆想的模样。
又或者是一个虚构的聚居地,也不能说是虚构,它是存在的,但而今又凭空消失。像是曾经我们热忱的,给过太多温暖以及美好的坚持的地方,比如姑娘们的黑锅论坛,比如我曾经的高中,再比如现在的豆瓣,感觉都像是一种精神的依赖,用感觉起来很虚幻的精神,支撑起来的强大信念。它构建着最好的那段过去,却让而今的太多人心生所惜,甚至担心起它的未来。比如有时候看着喜欢的节目,却想到以后他或她离开了,要怎么办?
诸如此类,络绎不绝,避不开,却不知道怎么处理。
于是,总有不同的东西可以代替。
徐斯韡在《在夏夜走路》说——“如果有一台摄像机在这里不停地拍摄夜晚一直到天亮的话,能拍到多少孤魂野鬼呢?一个人我是万万不敢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的。”嗯!看到这儿,我想笑,和主题挂钩了,看前面说卖时间的女子,她们说的概念,也觉得有道理。但我呀!总觉得,这丁点的时日,是自己的,不能卖呀!可是,她(我固执地认为她是女孩)的文字又那么清新,有种淡淡的魔力,好几次让我不自觉动摇去尝试。
然后恍惚一下又看见她说——“你只有一直走路才知道人生的真谛就是不停地往前。”又好生觉得与之前的时间观念是出入的,后来想想又觉得是对的,反正我们活着的每一个时刻,相对静止的,还是运动,都是一种走路的状态。
徐斯韡在这文章里,绕得多好。
苏德有一如既往的好触觉,敏锐地处心积虑,巧妙地融会贯通,那些小情愫,和大背景,一针一线,串起来,更宛若是一帘过去的时日了。而那个题目——《在很多年以后奔跑》,像是写给迟暮的人儿,跑得动时不想跑,待不动时却倔强了起来,不都是这样么?最好的时光两端,触不到,中间的那段时日,我们总在思考着,如智者,却想不通,但唯有行走才有记忆。
“胡二十像一架久航的飞机老练地着陆,他带来的降落、冲击、加速、减速、阻滞、舒缓和归于寂静,都显得恰到好处。正因为过于的恰到好处,我竟然有些难过。”这句话,看得我瞠目结舌,不是羞涩,也并非结巴,而只是柔软地震惊。失去了当时青涩的情爱,或许,再怎么丰盛的高潮也补救不回当初那一丁点的好时光了。
末了,再美好也只是分开。轰轰烈烈的这么多年,我们遗失了多少,最初的美好?
今日清晨,阳光终于照进房间了。
我没有开窗,走出大厅的时候看见同居的室友的雨伞摆在地上,还是昨晚的姿态。
阳光,从窗子里打在它上面。
也不反光,更像是一幕好的时光,开电视、听音乐、洗脸刷牙、吃早餐,总觉得,有一件事是美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