肥肉也要有春天
李狗子
肥肉真像人类的本能,丑是丑了点,但你总是不能忘记它。
我妈经常回顾她的童年岁月。每逢月末姥爷发工资,我妈就负责去买酒割肉。卖肉摊子是很牛气的,买一斤以下的肉是没资格搭配肥膘的,我妈就得施展各种手段央求肉贩:“加点白膘嘛,再来点肥肉的。”
时过境迁,脂肪、胆固醇、油、糖、精米白面都被我们唾弃,粗粮、叶子菜被奉为健康秘笈,最好像兔子一样生着撕把撕把就吃。据说有科学实验证明大多数人类都是能活到120岁以上的。以小白老鼠做测试,一只饱食终日,一只长期饥肠辘辘,测试结果证明挨饿的小白鼠寿命要远胜过另一只。也就是说,如果我们终生保持半饥饿状态,那活过120岁是铁定没问题的。
可是,可是啊,如果一辈子都吃不上一顿饱饭,生又何欢呢?
那些甜甜圈上黏稠发亮的糖浆,那些齿糯酱香的梅菜扣肉,我不相信有人可以凭借意志就可以永远忘记。食色性也,只要没有四大皆空,十丈红尘的欲望就不可能尘缘了断。
肥肉真像人类的本能,丑是丑了点,但你总是不能忘记它。
采访一名香港著名富婆,资产上过全球榜,走到任何一个高档场所都有人跑过来笑脸相迎。她拥有全香港最好的点心厨子,因为她最爱吃蛋糕。小时候一天三块,奶油要双份,结婚生子后只在下午茶的时候吃一块。今年她已年过七十,医生规定她一个礼拜只能吃一块蛋糕。
“但是你知道吗?我的舌头一礼拜中只有这一天是活的。”
关于营养的斗争
郑君晔
对营养这个词,我是有点心理恐惧的。
对营养这个词,我是有点心理恐惧的。首先是我从小到大不喝牛奶,也不吃任何奶味浓郁的食物,时至今日这已经成为一种心理障碍。另外我小时候也不爱吃鸡蛋和肉,所有被定义为有营养的食物我都丝毫不为所动,唯一热爱的食物就是稀粥。
后来长大些到了发育时期,恰逢西风东渐,我妈作为一名医生,开始热情地接纳西方的生活方式,经常称赞西方食物结构的合理。她不知从哪本读物上看到一篇保存蔬菜营养成分的文章,突然开始在每天的晚餐中添加一道莫名其妙的菜,把青菜用开水烫一下,不加任何调料的端上餐桌,据说这种烹饪方法能够最好地保存蔬菜中的营养,但是如此寡淡的味道实在不适合一个正在茁壮成长的青少年的口味。
可以想象,18岁之前,营养二字对我来说如洪水猛兽一般,我固执地认为任何有营养的食物都是难以下咽的,补充营养跟吃中药在我心目中的残酷程度是等同的。直到18岁我离开家上大学,哗,世界在眼前豁然开朗,终于拥有自由能够决定吃什么了。大一那一年我毫无节制地吃了不计其数的巧克力、饼干、麦当劳、冰淇淋,总之任何味道浓郁热量奇高的食物都是我的挚爱,这种毫无节制的自由令我迅速胖了20斤。到今天,我离家10年,经历了减肥的周而复始,终于回到正常体重,我也已经形成了自己的人生观世界观食物观,炒菜用橄榄油,减少吃甜食和油炸食物的频率,用果味酸奶代替了牛奶,但是我依然保持着喝粥的习惯。
如果以后我有了孩子,我想我也会像我母亲一样试图用各种有营养的食物喂养他,他也一定会反抗,会经历初次拥有自由的肆意,也会最终形成自己的饮食方式,这是人类无法逃避的规律。
无毒一身“青”
黄药师
一个多月下来,有没有排毒不清楚,体重倒是真的轻了6斤多。只是面色也发绿,不愧是“无毒一身‘青’”。
两三年前大街小巷的书店、报亭、盗版书摊热卖一本台湾某林博士所著的大作《无毒一身轻》。书中用详实的例证和精确的数据向我们展示了二十一世纪地球的肮脏和恐怖。人类的每一个个体如果希望在大气层内多生活几年甚至几十年就要彻底改变原本的生活方式特别是饮食习惯。
我的工作属于高强度体力脑力结合的工种。一个月往来穿梭于多个城市之间,除了体重增加别的能力都在退化。拜读大作之后毅然决然地开始了吃素的健康生活。按书中所示我每天早中晚只吃生蔬菜水果,因为它们“最自然对人体最健康”、易于携带可以保存一整天又富含多种维生素ABCDE氨基酸10JQKA……作为一个很有毅力的不想早死的人,每到饭点儿无论是在饭店、食堂、快餐车旁,不管同事朋友吃得多美多香,我都会慢慢拿出自己早上用盐粒搓洗消毒过的西红柿、香蕉、黄瓜、芹菜杆、红薯块,一口一口细细品尝(书上说了,想健康每口要嚼30下)。记得有次邻桌小朋友问旁边一位中年妇女:
“妈妈那个哥哥怎么只吃菜呀?”“他可能信佛。”
“那为什么他只吃生的菜呀?”女子有些不耐烦“快吃你的饭,他可能是属兔子的。”“那我属牛……”“快吃!”
我拿着芹菜杆心里思量“我属鸡,看来其实该吃虫子……”
一个多月下来,有没有排毒不清楚,体重倒是真的轻了6斤多。只是面色也发绿,不愧是“无毒一身‘青’”。那之后,许多营养学家出来否定全素食谱,台湾的林博士也不知因为诈骗了谁而锒铛入狱。我的素食生涯也暂告结束。
细细回想,悟出一条健康与美食的定律和各位分享——凡事、凡吃,过犹不及。